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踢碎醋壇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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踢碎醋壇子

於亦禮再次深呼一口氣,直直地對上阮遇清的眼睛,“學姐,我一直想和你說,也可能你已經看出來了——我喜歡你很久了。”

此時,幾米開外的扶梯上,祁星珩手裏拿著買給阮遇清的禮物,冷冰冰地覷著兩人。

怎麽又是於亦禮?還在他們約會時出現?!

阮遇清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驚住,她微張著嘴,錯愕地上下掃了眼於亦禮,而後才回過神來,張口婉拒道:

“謝謝你的喜歡,但我已經……”有男朋友了。

她話還沒說完,就被人一把攬住了腰,隨即耳邊響起祁星珩冷若冰霜的聲音,“師弟好久不見,找我女朋友有什麽事嗎?”

他說完後又略帶警告意味地掐了把阮遇清的腰,眼神卻一直對著於亦禮的眼睛。

她是不是沒和於亦禮說他是她男朋友,不然於亦禮此時怎麽如此震驚?

看來很有必要發條朋友圈了……

於亦禮震驚地望著祁星珩搭在阮遇清腰上的手,又僵硬地擡眼,向阮遇清確認祁星珩的話。

只見阮遇清不好意思地朝他點點頭,然後往祁星珩身上靠了靠。

原來學姐已經和祁星珩在一起了啊。

他耷拉下眼眸,心中的苦楚,像是被細長的針般的寒雨拍打在身上。

明明他和阮遇清認識得更久,但最後她卻和認識沒多久的祁星珩在一起了……

“師弟,還有什麽事嗎?”

於亦禮將目光投向祁星珩,他挑了挑眉,眼神沒有一絲溫度,就差把“你怎麽還不走”這幾個字寫在臉上。

“哎……”阮遇清輕輕拉了下祁星珩的衣角,皺了皺眉,似乎感覺他的話語有些不妥。

祁星珩剛才還擺著冷冰冰的態度,這會看向阮遇清時臉變得倒快,馬上換了副微笑唇的面孔。

阮遇清朝他不好意思笑笑,替祁星珩剛說的話表示歉意。

於亦禮苦笑一聲,心裏清楚阮遇清是把他當成客人,把祁星珩當作內人才會這樣。

看來,他沒什麽好說的了。而且他想說的話已經說完,沒有留在這的必要。

他扯了扯嘴角,禮貌一句,“沒事了,師姐師兄,我先告辭。”

於亦禮說完便耷拉下眼眸,抿著嘴唇往餐廳裏走去,走到門口時轉身,恰好對視上她的眼神。

阮遇清,你一定要幸福。

阮遇清一直看著於亦禮離開的方向,心裏嘀咕他不會也要去他們想去的餐廳吧。

事實證明,她料事如神,於亦禮真的進了那家餐廳。

她怔怔望著餐廳門口,心裏有些糾結。

那他們還要去那家嗎……

一旁的祁星珩見阮遇清一言不發,便追隨她的目光看去,只見她一直盯著於亦禮離開的方向。

他伸手擋住阮遇清的視線,又俯下身,咬著牙在阮遇清耳邊幽幽來了句,“學妹往哪看呢?”

阮遇清竟然當著他的面看別的男人?

還是喜歡她的男人?

他頓時感到心裏那罐醋壇子被阮遇清一腳踢碎,她甚至拿起碎片在他心上劃著別的男人的名字……

阮遇清的視線被祁星珩的手掌擋住,她悶笑一聲,又搖了搖頭。

醋王果然名不虛傳。

他就沒想過她是因為別的才看那兒的嘛?

“我是在想,於亦禮已經去那吃飯了,我們還要不要去?”

祁星珩被氣笑了,他叉著腰,不滿地質問她,“為什麽於亦禮去那了,我們就不能去那吃?”

笑話,他可是阮遇清的正牌男友。

怎麽阮遇清的話,像是在說於亦禮才是正牌,而他只是她的情人!

“我怕尷尬……”阮遇清倏忽間想起祁星珩是半路來的,不知道全部事情,便解釋道:“你來的時候,他正好在和我表白。”

今天是她和祁星珩的約會日,如果剛和她表完白的於亦禮下一秒就全程在目睹他們的約會,那得多不自在啊。

“他剛剛和你表白了?”祁星珩不由得錯愕,幾秒後又恢覆了懶散狀,垂眼看向阮遇清,似想考驗她,幽幽說了句,“那你怎麽回答的?”

“我剛說我有男朋友的時候你就來了……”

祁星珩喔了一聲,勾起嘴角,顯然很滿意阮遇清的回答,“那我們一起回家做飯吧。”說完便把右手拿著的禮物提到兩人中間,“紀念日快樂。”

阮遇清剛沒註意到他拿了東西,這會見到個包裝精致的紫色蝴蝶結禮盒,不自覺哇了一聲後接過,然後挽住他的胳膊,“紀念日快樂,那我們一起回……家?!”

阮遇清怔怔望向祁星珩,心臟撲通撲通加速。

這是她第一次聽見祁星珩說我們一起回家,頓時感到心裏像塞滿了抵禦寒風的棉花。

但他們都沒有同居呀,哪來的家。

於是阮遇清問道:“回你家嗎?”畢竟他們在的地方離他家比較近。

祁星珩低下頭,直勾勾地撞進阮遇清眼裏,認真又溫柔,“對,回我的家。”接著擡手,虎口抵住阮遇清的下巴,捏了捏她的小臉,“但更是回我們的家。”

阮遇清望著一臉愛意的祁星珩,也眉眼彎彎,咧開嘴角笑著。

阮遇清挽上他的胳膊,兩人一起回家。

回家,已經是世界上很溫暖的文字了。如果硬要找出比它還要溫暖、觸動人心的話語,那麽——“回我們的家”,將不出所料地拔得頭籌。

-

祁星珩推開屋門,先讓阮遇清進去。阮遇清熟練地換上拖鞋,四處望望,卻沒見四喜的身影,便扭頭問:“誒,怎麽沒看到四喜呢?”

“溫羽然帶走了,說讓四喜在她家住一星期。”祁星珩換好家居鞋,揚了揚眉,“先去廚房準備晚餐吧。”

“好。”阮遇清邊跟著祁星珩去廚房邊惋惜道:“本來還打算看看四喜,沒想到它不在。”

祁星珩把菜放到備菜區,“沒事,以後有的是機會。”然後探著身子,看向洗水池前的阮遇清,調侃道:“今晚看男朋友就好了。”

阮遇清撲哧一笑,“別貧。”接著擼起袖子,打開水龍頭,將雙手仔細洗了一遍,“我幫你打下手吧。”

她平時喜歡做甜點和飲料,做正兒八經的菜對她來說是個稍微陌生的領域。

“好。”祁星珩將剛買的菜從塑料袋裏拿出,“你洗一下食材吧,其他的我來。”說完又去櫥櫃把切菜的砧板和刀具拿齊放到洗切區。

阮遇清去餐桌上抽了張紙巾擦拭手上的水,“就這嗎?”

她要做的會不會有點太少了?

“再把青菜摘一下?”祁星珩將她要洗的食材放到洗水池裏,側身看向阮遇清,揚了揚眉,笑道:“我們今晚吃椰子雞,需要做的不多。”

“好。”阮遇清三兩步小跑過去,擼起袖子,一副大幹一場的氣勢,“這裏就交給我吧!”

祁星珩輕笑一聲,看向阮遇清明亮澄澈的眼睛,又望向她背後垂了兩只粉白色兔耳朵的衛衣帽子。

還真是只幹勁十足的小兔子。

祁星珩頷首,“等我一下。”他洗完雞肉和鮮牛肉後,便將洗手臺的位置留給阮遇清,自己先去把火鍋設備擺到餐桌上。

阮遇清順勢占領了整個洗手臺,把一旁的娃娃菜、金針菇和玉米等都洗完後,分門別類地放在不同的盤子裏,再拿至餐桌。

“我這邊快切好了,你把爐子開了吧。”

“好。”阮遇清扭開開關,雙手交疊起搭在餐桌上,靜靜地望向正在切肉的祁星珩。

灰藍色系的廚房裏,祁星珩應景地穿了件灰色毛衣,但腰間的粉色圍裙系帶打破了他考究的高級感,整個人都鮮活落地了。

阮遇清盯著他腰間的粉色系帶,心情愉悅地揚起嘴角。

那還是她上星期和他逛超市時給他買的,說以後他做飯時戴上這條圍裙時就能想到她。現在他不僅能想起她,還在給兩人準備晚餐呢。

一旁的火鍋爐咕嚕咕嚕冒起氣泡,阮遇清聽見聲響後立刻將爐子調低一擋火力,又將鍋蓋打開,氤氳的熱氣瞬間從椰子水湯底裏升騰上來。

“還蠻暖和的。”阮遇清上下掃了眼騰起的熱氣,又將視線投向祁星珩。

鍋蓋剛被阮遇清掀起,椰子水的清甜氣味也隨著熱氣撲面而來,縈繞著她的鼻腔。

阮遇清的思緒飄飄然,被這股清甜味道帶回了過往。

她回憶起她和祁星珩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。

她在咖啡館捧著杯拿鐵,耳邊響起的是高級的意大利鋼琴曲,來往的人都刻著小資情調。

當她見到祁星珩時,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他的花襯衫和戴在他臉上的日落色眼鏡,舉手投足間透著股隨性和慵懶,看起來矜貴不可攀。

當然,他摘下眼鏡後,她就通通把前面他的穿著打扮忘了幹凈,而被他的好臉晃了會神……

鍋裏的湯底依舊咕嚕咕嚕冒著泡,阮遇清回過神來,眼神聚焦在祁星珩身上。恰好他把一盤切好的牛肉放在一旁,他的衣袖被拉到手肘處,露出了結實有力的前臂。

阮遇清望向祁星珩身上的粉色圍裙系帶,她綁的蝴蝶結隨著他切肉的動作一顫一顫地撲閃翅膀。

她不自覺揚起嘴角,眼裏盛滿了愉悅。

相較於咖啡的醇香馥郁,她更喜歡咕嚕咕嚕的煙火氣;相比於第一次見面時的祁星珩,現在為他們兩人準備晚餐的祁星珩更加真實和接地氣。

她喜歡祁星珩,喜歡任何時候的祁星珩。但此時為兩人做飯的祁星珩,格外地讓她心軟呢。

見祁星珩走去洗手臺清洗雙手,阮遇清當即起身,小跑到祁星珩身後,勾了勾他圍裙的蝴蝶結,然後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的腰身,臉蹭了蹭他的毛衣,“祁星珩,好喜歡你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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